陈漫其现在是有点后怕了，她刚才在93号门口，差点就要说出自己手里有广乐食品厂的证据了，不过马上她就被人推下台阶了，虽然就三层台阶，但好几个男的推一个小姑娘，主人什么嘴脸，也可想而知了。
书映看出来陈漫其的神情变化了，“看来你不是很适合做访谈，你很正直，很有正义感，我很欣赏，但更多人很害怕，他们遮遮掩掩，害怕刨根问底的人。而徐申江在申报很多年了，他大概也知道做这种访谈，你的性子是很不适合的，你一定会带着自己的情绪指责对方黑心，所以...”
书映喝了口红茶，抿了下嘴，“你师父也许是故意让你在实践中见识一下前线报道的凶险，他也许是故意让你撞撞南墙。当然了，相比伪装身份去食品厂里找证据，被推了一下，被摔了相机，已经算是不太危险的了。去食品厂拍证据的是男记者吧，而且，还得有里应外合吧？”
陈漫其点点头，“是比我早进报社半年的男记者，还是三个人，其中一个，身上还有些功夫呢，我听他们说，取证的过程也是很曲折凶险的。”
“这就都对上了，所以派给你的活儿，说轻也轻，说重也重，现在，你应该长点心眼儿了吧？”
陈漫其自己也知道自己说话太直，不会迂回这个毛病，但她的脾气一上来，谁都拦不住，“我，我也是太想弄清真相，给大众一个交代了，但都被我搞砸了。”
东青拿着相机过来，“夫人，我找人看了一下，就是外壳摔碎了，里面的机器芯没坏，那胶......”
书映微微摇了摇头，东青就没把胶卷拿出来，书映让陈漫其别担心，“据我所知，你师父刚进《申报》的时候一个月连着摔了三个相机，都不用自己赔偿，全凭他死皮赖脸跟社长申请，你呀，今天受这么大委屈，你回去就跟你师父哭，哭诉关经海对你的暴行，你信吗，他不但不会追究你，他还得愧疚自责，怎么能派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呢。”
书映也是半事实半猜测，徐申江跟霍振霄年纪一样，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，报社女记者不太多，陈漫其肯定给徐申江带来不少麻烦，如果这两个人凑到一起了，还真挺有意思的。陈漫其被霍夫人说晕了，可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，“可是里面的照片...”
照片，书映还真不能给她，她这么大大咧咧的直肠子，说不定从霍公馆回报社的路上就能出点事儿。书映让她放心，“徐申江和我丈夫是同学，我们的婚礼都是他见证的，如果他骂你，我可以给你作证，你今年多大了？”
“我，差一个月十九。” 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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