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墟散素丽

  那场刚好是谢渡丘和蓝轲的对手戏,柳家两兄弟生别在即,也许余生都无法再见,柳江历要随军到台湾去,柳海熹要留下来。

  虽然他们早早为了自己的信仰明确了一生的事业,但一别就是天涯两端,大国小家难以两全,两兄弟看似一个冷硬一个温和,但都是倔到骨子里的人,表面上平静无波的道别,内心早就波澜壮阔。

  柳江历在柳海熹义诊的那所药局门外等他,罕见地没穿军装,他来给弟弟送半块玉珏,柳家祖传,如今被他掰成两半。

  柳海熹早就和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道不同不相为谋,多年前他们曾在街上不期而遇,就如陌生人那样目不斜视地擦肩而过。

  他戴着深蓝色的袖套从药局出来,不耐烦地边擦眼镜边问:“找我有什么事。”

  柳江历把半块玉珏递给他,柳海熹接过来把玩了一会儿揣进兜里,柳江历静静看了他半晌,然后哑声说:“来给你送个东西,我这就走了。”

  柳海熹不冷不淡地哦了一声:“没其他事我进去了,病人还等着。”他看柳江历没有反应,就转身回了药局。

  柳江历站了一会儿,也走了。

  纵然两兄弟都知道那句走了指的大概是永别,但谁都没打算低下头说一句软话,唯一的感情流露就是在柳海熹背对哥哥时那一滴无声的泪上。

  蓝轲就是卡在这滴泪上死活过不去,他记忆力很好,但台词表现力实在太差,一到这种情绪丰满的片段就要卡许多条,因此这场刚开拍的时候他就十分紧张。

  谢渡丘也紧张,他也被脾气暴躁的金导演骂了好多次,之前《素描》演得太用力,到后期一进组他的状态就有点盛纳式的歇斯底里,这回没及时改过来,甚至在第一场的时候被金大仁指着鼻子大骂:“谢渡丘你会不会演戏,不会就趁早收拾行李走。”骂完又叫谢渡丘过去耐心讲戏。

  柳江历是个军人,他身上的那种压抑是外部给予的,不同于盛纳的自我压抑,柳江历很多情绪不外露,是因为形势所迫,因为政治立场,因为许许多多他不可控的外部力量。

  “你要想象有许多看不见的眼睛在暗处看着你,你的沉默不是自己想憋着。”金大仁讲得有点抽象,看谢渡丘思考得很认真就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他。

  但蓝轲自从听了金导的话就有点魂不守舍,但他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反而和这场戏的情境对上了号,那滴泪终于让导演满意之后,他在后续的拍摄中不小心弄撒了要称重的药材,一时又有些惊慌地看着导演。

  金导面不改色地喊了“cut”......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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