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年身上的伤口虽结疤了，但还是需要每天上药。出来的匆匆忙忙，药带的不齐全，又叫人请来了原先的医生重新开药。因锦年的身份，那医生自是很有责任，每隔两天都会来这小公馆一次。这是唯一一个允许外来的人进入。
素时几次和他说话，谈的内容都是锦年的伤势，要说些别的一次也没有，因为身边不是跟着人，或者是暗处有人盯着她。她是知道的，云锦年根本就没有放她走的意思。她是决不能嫁给她的，这辈子她虽是嫁不了徐凯风，甚至任何一个，但是也不能自甘堕落，再入虎口。出去又是那么不容易的事。她想，即使和那医生说上话了，可找谁呢？巡捕房？官高一级压死人的道理谁不知道。找律师告他？想都不要想，有钱能使鬼推磨。找父亲？父亲如果有办法，他早在外头寻人求助救出自己，也不会让母亲跟着来了。找凯风吗？……她还有什么脸见他，她如今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了。她想了想，决定还是找云夫人。无论如何，她一定是会帮她的。
她偷偷地找了纸和笔写了一张纸条，卷成一小卷像一节食指那样的大小，打算偷偷地塞进医生上身的西装口袋里。这天下午，那医生又来了。她正照顾着锦年。锦年这几天依旧趴在床上休养，其实按照他的体质其实早可以下床了，但有心享受着素时的伺候，像个孩子似的，柔腻在她的温柔中。另有一个女佣在她身边打打下手，其实就是为了跟着她。
医生照例查看他的身体。素时搭讪着起身空出位置给他。她在床旁边站了有一会儿，医生惯常问一些问题，这些天都是素时在身边，她知道的最是清楚。她一面回答，余光看那女佣。她站在她的对过，面孔朝着这面，素时不用看也知道她的一双眼睛来回的在医生和自己之间转。空了下来，素时转过身走到窗口旁边的田园式四方小桌子，置一套白瓷蓝色祥云茶壶杯子，水晶玻璃瓶子里换上今日新摘的鲜花，绿枝托着粉色花朵，沾着几滴撒上去的水珠，莹莹地透着娇嫩，阳光里异样的耀眼。
手背碰了碰茶壶，还是热的，她拿过一只茶杯倒了一杯，走过来递给医生。那医生有些意外，笑着说道：“……客气了，谢谢，不用了……”他伸出手抵住杯子，心里还在思考着该怎么称呼她是好。两人的手互推着，一个手不稳茶水不知怎么的就倒在了医生身上。胸前的西装上有一块水渍，素时哎呀一声，伸手忙去去擦，一面喊道：“得那块布给你擦擦才行，真是……对不住了。”她的脸发了红，很不好意思的神情。女佣听到她的话，也是机灵的，忙去找抹布来。锦年半撑起身子，悬着脑袋转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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