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浅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林子澈。
虽然在定下如此计划之时,就知道墨无痕不会善待协助她反抗自己的林子澈。或是有所打压,或是降职都算是合理。毕竟是朝中重臣,天子再如何也该顾及几分,而不是如此时这样,直接革职关押。
墨无痕能乖僻到将林子澈关在自己隔壁,然后再故意让他知道她如何被羞辱,让唐浅感到恍惚。
她曾以为,自己很了解墨无痕。那样愚蠢去推测去估摸他的行事,自以为是。
是啊,她怎么忘了啊。多年前墨无痕也做过类似的事情,以此凌辱燕浮生和自己呢。
唐浅一直以为,墨无痕为了自己在逐渐改变。此时此刻才明白,墨无痕确实有所改变,但是原本性格中黑暗的部分却并没有淡去,只是藏得更深了。
欺瞒她江初雪的身孕如此,让林子澈知道自己被羞辱也是如此。他原本的性格并未改变多少,只是更善于伪装与欺骗,手段更加深不可测和诡谲罢了。
面对林子澈的时候,唐浅感觉到深深的无力,仿佛自己之前自以为周密的筹划,在深谙人心的皇帝面前,不过是个笑话。
棘影司成立的目的,就是帝王耳目与爪牙。墨无痕比林子澈更知该如何掌控朝臣,如何压制每一方势力。在适当的时候或是助长或是打压,权衡各方势力,隔山观虎斗,都是帝王素来的手段。
只是墨无痕隐藏得更深,手段更好,让所有人身处其中而不自知,还在洋洋得意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。
而忽略到自己只是天子的棋子罢了。
唐浅感到有些悲哀,那么自己,也是墨无痕用这些算计与手段所捕获的猎物吗?
林子澈注意到唐浅就站在牢房的铁栏杆外,走了过来。
“阿浅。”声音温柔,语气也是素日里的淡然。但唐浅分明看见,林子澈的嘴角,有几乎不可见的一丝血迹。
“疼吗?”二人同时开口,皆是一愣。
林子澈苦笑,淡然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,仿佛不曾遭受过任何暴力那般平静。而唐浅,则是意识到林子澈为何会对自己有此提问,脸色煞白。
自己被按在地上无法反抗,那样屈辱被侵犯的整个过程,林子澈都听到了吧。
唐浅不记得在那样的混乱中的每一个细节,只记得自己为了不向墨无痕示弱,咬着嘴唇没有叫出声。但是呜咽之声,在这样通透的地牢里,还是很清楚的吧?
“对不起。”唐浅几乎感觉不到温度,就要将自己的掌心掐出血痕的时候,感觉到林子澈轻柔抚摸着她的侧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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